他不能保证如果再待下去会不会露出端倪。
单是夏苒苒与别的男人亲密无间的景象都能让他抓狂。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宋时景叹道,转头又对夏苒苒说,“我还挺想让霍先生尝尝伦敦的特色。”
夏苒苒唇角扬起笑:“总会有机会的,小叔你说对吗?”
霍景深怔愣了下,喉结不动声色的滚动:“嗯。”
随即,他抬眼看了眼咖啡馆墙上挂着的时钟,提出了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下次见。”
夏苒苒怔了怔,温柔一笑:“嗯,下次见。”
冷漠的态度令霍景深心口一刺。
顿了几秒,他礼貌性朝两人点头,便转身离开。
‘叮——’
风铃声再度响起,很快又归于平静。
……
一个月后,万泰事务所。
霍景深正在整理卷宗资料。
“叩叩叩——”
办公室门被敲响,助理推门进来:“霍律,这里有一个案件需要你帮忙。”
霍景深抽空掀眸看了眼:“放那吧。”
得到回复,助理便离开了,留下霍景深一人安静的处理工作。
良久,霍景深终于看完了手上的卷宗,他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目光触及到另一边的文件,是刚刚助理送进来的。
霍景深拿起来粗略扫了一眼,上面记录的是一桩劳动仲裁案件。
虽然仅是一位员工和企业之间的离职纠纷,但开庭时间紧迫就在三天之后。
霍景深皱了皱眉,时间怎么会如此紧迫?
关于劳动纠纷方面的案件,一般情况下必须先提交劳动争议仲裁委的仲裁,如若不服仲裁的,才能去法院起诉。
他蹙着眉将叫助理,指尖点了点桌面上的文件:“这个案子最开始是谁负责的?”
“是最近离职的律师遗留下的。”
霍景深拧着眉:“我知道了。”
说着,他便看起了相关资料,看样子是接下了。
……
三天后,法院开庭。
霍景深一身深色西装,看起来矜贵又清冷。
静静地等着被告人进场。
他眼神冷冽,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
然而下一秒,被告辩护律师紧跟其后。
霍景深瞳孔微缩,对方竟是许久未见的夏苒苒!
她怎么会在这!?
霍景深仅震惊了会,又恢复成冷静自持的模样。
不负‘金牌律师’的称号,在这场劳动纠纷案件中成功胜诉。
虽然胜诉,但整个夏苒苒的表现反而令他刮目相看。
全程沉着应对,镇定自若,与以往霍景深留在心底的印象大相径庭。
开庭结束。
霍景深冷眸环顾四周,并没发现熟悉的身影。
难道是先走了?
刚想着,就见夏苒苒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霍景深顿了顿,还是大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只见宋时景下车十分贴心的为夏苒苒打开车门,两人举止亲密。
很快,车子便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目睹这一切的霍景深站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回神。
这时他才恍惚地想起,以往黏着他的小姑娘已经嫁人了。
现如今他再怎么后悔,都已经没有用了。
……
两天后,霍景深久违地接到了夏父的电话。
“景深啊,之前一直想请你吃饭,但是有事耽搁了,正好苒苒他们回国,找个时间组个饭局怎么样?”
听到夏苒苒的名字,霍景深原本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嗯,看您安排。”
“择日不如撞日,那今晚我们约在金碧不醉不归!”夏父听起来兴致很高。
霍景深无奈笑笑:“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那就只能奉陪到底了。”
约好时间之后,霍景深跟夏父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中途他好几次想问夏苒苒的近况,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霍景深不由得垂眸苦笑,什么时候他竟也变成了优柔寡断的人。
眨眼便到了约定时间。
金碧餐厅内,霍景深早早到了订好的包厢。
没多久,夏父一行人也到了,他推开门便是热情的寒暄:“景深,好久不见了。”
霍景深站起身来迎接:“是啊,很久没跟师兄聚一聚了。”
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站在夏父身后的夏苒苒身上。
她褪去了青涩与稚嫩,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他心情复杂,刚想跟夏苒苒搭话。
下一瞬,他的视线被人挡住。
宋时景露出礼貌微笑:“又见面了,霍先生。”
霍景深收回视线,轻轻应了声:“嗯。”
而后不自觉地拧着眉,这个男人总给他一种城府极深的感觉。
是他的错觉吗?
没等他往深处细想,思绪被服务员推门上前打断。
霍景深只能将这件事暂时压在心底。
酒过三巡。
夏父喝得痛快,醉得同样很快,他按了按眉心感叹:“景深,真是要感谢你照顾了苒苒这么多年,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她很乖。”霍景深倒了一杯水过去。
“爸,你喝得太多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夏苒苒不放心上前查看。
夏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一时不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
宋时景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
夏父顿时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时景,以后要对苒苒好点,但凡她受一点委屈,我跟她小叔是要找你算账的。”
随着话落,夏苒苒不满地叫了声:“爸。”
一旁的霍景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情复杂。
他们三个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唯有他这个外人并不适合待在这里。
意识到这点,霍景深站起身来:“我去外面醒醒酒。”
体贴的将时间留给他们。
推开门,微凉的夜风拂面,霍景深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走到窗边,点燃了根烟。
脑中思绪万千,全部都是关于夏苒苒的事。
想着,他吐了口烟,奶白的烟雾随着夜风慢慢消逝。
身后却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动作顿住,侧过身看去,是夏苒苒。
看到她,霍景深怔了会:“怎么出来了?”
“里面有些闷,出来透透气。”夏苒苒垂眸回答,转眼又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小叔不愧是金牌律师,在法庭上的专业能力让人望尘莫及。”
突然听到这句话,霍景深有些哭笑不得,明白这丫头是对两天前的判决不甘心。
但事实上,他对于她的成长同样感到意外。
霍景深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宽慰。
就听夏苒苒又问:“怎么没看到小婶?”
霍景深刚牵起的唇角僵住,黑眸暗沉下来:“如果你说的是顾婉的话,我们之间没关系。”
一句没关系就抵消了所有。
夏苒苒垂下眼帘,眼底有着转瞬即逝的悲凉。
果然三年前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吗?
“是吗?”她只反问了句便没有再出声。
倒是霍景深心神不稳,忍不住又解释了句:“我们只是单纯的合伙人。”
“这与我无关。”
丢下这句话,夏苒苒转身回了包厢。
霍景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蓦地浮现起一股烦躁。
他要拿夏苒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