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这客户笑声爽朗，中气十足，仿佛昨晚那个狼狈缩成一团的人不是他。
乔薇又试探一句：“招待不周，真是抱歉。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个人请您吃顿饭。”
客户：“哎客气了客气了，就是我最近有事，过段时间约吧哈哈哈！”
乔薇：“......好，那就先不打扰您了。”
挂掉电话，乔薇判断这客户应该不会找她麻烦了。
可是昨天晚上，感觉他伤的真的挺严重，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乔薇只能想到是因为周泽谨做了什么。
她到现在还穿着周泽谨的衬衣，低头看看，扯起衣服闻了闻，依然带着股烟酒味。
到底是抽了多少，喝了多少......
上一次周泽谨喝多，给她打电话，她当时正在姥姥家的热炕头上。
她能听出周泽谨醉的厉害，给她的感觉也很让她脸红心跳，但他十分克制，还对她说“抱歉”，让她早点睡。
昨晚......
他像是撕去了那层克制的面具，终于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来。
可乔薇竟然觉得，他依然还是克制的。
乔薇低头捂了捂脸，她也是疯了。
拉上窗帘，脱掉周泽谨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她到现在才开始收拾狼藉的身体和心情。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喷淋下来，让乔薇又一下想到昨晚被周泽谨抓着冲洗的情景。
她看看自己的肩膀，也不知道周泽谨是用了多大的劲，竟然能看出指痕来。
某些地方还是不太舒服似的，甚至觉得腹部也有点疼。
乔薇猛然想起，周泽谨像是问了句她是不是没有心还是什么？
她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听到了一句这样的话，因为到最后她真的太累了，周泽谨没做人，她自己都感觉自己被弄得有点可怜了。
可是这句话还是让乔薇有点气鼓鼓的。
是谁没有心？
谁比谁没有心？
乔薇把自己弄得清爽干净，穿着宽松的连衣裙坐在桌子前。
周泽谨的衬衣还躺在地上，她又伸脚踢开了一些。
但后来还是拿去洗了。
她觉得她是嫌弃它沾着味道。
本来乔薇还想处理一下一些不太着急、但在堆积着的工作。
但只忙了一小会，就觉得累了。
其实自从做了卫秦的助理，一直都很忙，也确实挺累的。
只是一直没敢让自己觉得累，过了那么多年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的日子，现在这种忙碌很难得该珍惜。
算了，去休息吧。
卫总说她可以休息。
乔薇在床上躺到太阳西斜，其实没怎么睡，就只是躺着。
远处天上的火烧云特别好看，桌子上的小木槿被披上一层红色的霞光，乔薇坐在桌前，接起了周泽谨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却谁都没先说话，竟然就这样陷入了一种似乎有点诡异但并不尴尬的沉默中。
周泽谨：“好点了吗？”
看来他还知道自己挺过分的。
但乔薇没吭声，这问题她不想答。
周泽谨：“那个包间，我已经处理过了。”
......
乔薇诧异了一下。
什么处理？
要只是清理一下还好......
她竟然在想他不会把人家包间里的东西给换了吧？
乔薇摸摸额头：“......哦。”
周泽谨：“为什么......是流血了吗？”
乔薇：“......”
乔薇把电话挂了。
她为什么会拿着手机听他说这些？
这种问题，竟然也专门打电话来问吗？
流血了就是流血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血。
但是他自己什么样他没数的吗？
......
电话挂断，乔薇把手机撂下。
摸摸脸颊，脸红耳热的，像在呼呼冒热气，让人很不舒服。
过一会儿，她还是拿起手机，给周泽谨发信息。
乔薇：“昨晚那个，是我客户。你没再把他怎样吧？”
等了一会，信息才回过来。
周泽谨：“没死。”
......
他大爷的......
这两个字实在让乔薇拿不准，可是想起她那客户电话里挺有气力的声音，应该不至于怎么样吧？
周泽谨这男的，真的......
她现在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吧？他不会还把她当成他的私有物品呢？
乔薇决定一个字都不再跟周泽谨说了。
晚上庄晓回来的时候，抱进来一个纸盒子，说里面有一盆花，花上有卡片，写明是给乔薇的。
庄晓：“谁送的啊？就放门口了，你怎么不去拿？”
是一盆栀子，已经开了两朵，正散发着一种很清甜的香味。
乔薇下意识地觉得是周泽谨送的。
除了他，也没人会这样送花了。
跟庄晓道了谢，乔薇就把花拿到房间去了。
还是好好检查了一下。
想发信息问周泽谨一声，忍住了。
周泽谨像是知道她一定会收养这花。
可能是因为这盆小木槿。
当初搬离公寓时，她把周泽谨买的东西都留下了，只担心小木槿没人照料，给拿走了。
栀子花需要光照，乔薇就把它放在桌子的另一头。
不行就去买个花架，再配点别的花，都养起来吧。
乔薇开始觉得周泽谨是个不清净的存在。
他弄来两盆花，天天在这里扰着她。
虽然决心不再搭理他，心里却还憋着一口气。
但人在江湖，总有相逢。
天气热了，各种聚会就多。
何况这是乔薇老板黄亮搞的一个聚会。
卫秦这次没法推，就让乔薇作为女伴，陪他去了。
算是一个不太正式，很悠闲自由的聚会。
乔薇看到了周泽谨。
周泽谨也是带着女伴来的，但不是刘沐月，而是乔薇的前前同事文雨橙。
文雨橙挽着周泽谨的胳膊朝乔薇看过来。
只这一眼，乔薇就体会到了大白妞说的“辫子翘天上去了”。
那边人不多，周泽谨刚和另一个带女伴的男人聊完。
乔薇冲卫秦笑笑：“卫总我失陪一下。”
卫秦没怎么在意，乔薇就起身离开，走到水果餐桌那边，拿起一把剪葡萄用的小剪刀，朝周泽谨走过去。
看她走过来，周泽谨停住了脚，文雨橙像有些挑衅似的微抬起下巴。
乔薇走到跟前，也没说什么，就伸出手来，把文雨橙的手从周泽谨的胳膊上掰开了。
文雨橙求助：“周总！”
但周泽谨只垂目看着乔薇。
看在他袖子上剪出一个豁口。
然后用力一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