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着的发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开静音了。」
他顿了一下,「以前不管多晚,我都能找到你。」
那是以前。
以前我确实为了徐嘉野 24 小时开机。
一个非常合格的舔狗。
我说,「没有事的话我先挂了。」
「我发烧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很难受。」
徐嘉野很容易发烧,他说这是他手术后的后遗症。
所以以前我每次听到他发烧后总是很紧张,生怕对他的心脏有什么影响。
但询问医生后,医生说这只是身体免疫系统的反应,跟心脏没有关系,后来我才放心。
「没时间。你也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我直接挂了电话。
徐嘉野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摆了十几个手机。
现在不管换哪个号码打简时宜的号码,都是关机。
他无法接受,一直那么听话的简时宜,有一天居然会不理他。
刚开始简时宜在包厢里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虽然生气,但其实是不信的。
所有人都知道简时宜到底有多舔他,怎么可能离得了他。
最后还不是被发现了在厕所里装可怜,为了博取他的同情。
但他也要惩罚她,谁让她刚刚居然敢说离开他的那些话。
所以他泼了她一盆冷水。
后来她离开的时候,他也对她放狠话。
但这些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对她说,她哪次不是又自己巴巴地跑回来舔他了。
他总觉得,这次,应该跟任何一次他们吵架一样。
简时宜肯定撑不过两天,就会跑回来找他。
但是两天过去了,她没有任何动静。
两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月过去了,他气不过,拨打简时宜的号码,却发现被拉黑了!
他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于是故意打听了简时宜的行程,知道她去喝下午茶,于是也故意跟了过去。
还特意在她面前表现得很暧昧,就想等着她发火。
但是她没有。
她风轻云淡地走了。
她居然就那样走了!
门铃响了。
徐嘉野瞬间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开门。
他就知道简时宜放不下他,知道他发烧了以后不可能还不来找他。
打开门,来的人却是郝蔓。
郝蔓一脸担心,「听说你发烧了,还好吗?」
「怎么是你。」徐嘉野失望地躺回沙发。
郝蔓将带来的药拿出来,「我去给你倒杯温水,你把药吃了。」
「不吃。」
「不喜欢吃药的话,我去给你煮杯姜茶,喝了出汗退烧。」
「不喝。」
郝蔓突然安静,很久,她低声说,「是不是要找简时宜来,你才肯吃药。」
「阿野,你以前是最喜欢我的。」
徐嘉野平躺着,手臂搭在额头上,遮住大半张脸,声音很闷,
「对不起,我不知道。」
听到不确定的答案,郝蔓突然激动,
「她不过是我的替身,你一直折磨她,你不可能喜欢她的!」
「你不过是习惯了她的存在,现在我回来了,慢慢地你就会忘记她,习惯我了。」
徐嘉野沉默。
郝蔓的眼神变冷了,「阿野,你以为简时宜对你那么好,是因为喜欢你吗?」
「她不过跟你一样,也将你当作了替身。」
徐嘉野猛地睁开眼睛,「什么意思。」
「她之前有个谈了很久的初恋,出车祸死了。生前他签了人体器官捐赠协议。」
「而你正好是那段时间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砰。
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被掀翻。
第二天傍晚,郝蔓突然联系我,
「阿野根本不肯吃药,现在烧得人都迷糊了,你过来一趟劝劝他。」
「不去。」
刚挂了郝蔓的电话,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
这次是阿野的兄弟,「你怎么那么狠心?起码你也陪了阿野一年多,现在他发烧了都不愿意过来看看他吗?」
我挂断。
后来又打进来了七八个电话,几乎都是徐嘉野的兄弟打来骂我没良心。
可没人记得,徐嘉野当时是怎么折磨我的。
郝蔓又给我打了一次,「阿野刚刚说心脏疼得难受。」
我愣了一下,「把地址发给我。」
可找到徐嘉野的时候,他却是完好无损地坐在沙发上。
郝蔓包括那些轮番给我电话轰炸的兄弟,都围坐在旁边,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
是郝蔓先说话,
「这回你总相信了吧?」
徐嘉野脸色铁青,桌面的水杯被他用力地摔碎在地上,
「简时宜,你怎么敢拿我当替身。」
我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件事,只是我讨厌他拿心脏来开玩笑。
「以后别做这种事情,很幼稚。」
「关你什么事,」他拍着他心脏的位置,「我用钱买的东西,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徐嘉野仿佛失去控制,整个人变得狰狞又歇斯底里。
我早知道,他骨子里的偏执。
骄傲的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别人当做替身。
只有他拿我当替身的份。
他或许会疯狂的报复。
但是,我不怕。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我打算走。
徐嘉野拿起茶杯准确无误地砸在我的额头上,
「简时宜,你等着,你也别想好过。」
有鲜血从我额头留下。
我攥了攥拳头,最后还是松了手,转身离开。
南溪给我的伤口涂药,一边涂一边吐槽,
「徐嘉野是不是疯了,下手那么重。」
我发着呆,没说话。
「你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一点,我担心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事。」
我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最后南溪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我记得,明天会去许医生那里。」
南溪展臂抱住我,「要记住,这世上不止有你一个人,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可是在许医生那里的诊断结果并不乐观。
重度抑郁症没有半点好转。
许医生的眉头几乎拧在一块,「你现在的情况,比上次更糟糕。」
「我不知道能够捣毁你精神支柱的事件是什么,但我希望那件事永远不会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时宜,我希望,你能挺过去。」
我垂眸,「谢谢你,许医生。」
从许医生那里离开后,我却开始莫名的不安。
回到家,发现徐嘉野阴鸷地站在我家门口。
浑身上下散发着狂躁的气息和浓重的酒味。
我无视他,想要去开门。
他一把将我拽过去,吻强制落下来,浓重的酒气铺天盖地袭来。
一些难堪的记忆破茧而出。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拿出包里常年携带的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