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叔愿不愿意上钩呢?”
桑烟忍住腹部的疼痛,从床上爬起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桑烟,你真让我恶心!”
“恶心啊...”桑烟轻声重复,似是呢喃,脸上轻贱的笑容再维持不住,她听见自己苦涩的声音,“小叔,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纪琛心微软,可说出来的话,还是照样伤人,“你做的这些事,你自己清楚会不会让人厌恶你。桑烟,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可她根本没做过,为什么又要承担这一切呢?
桑烟低头沉默,腹部的疼痛让她提不起劲来,她咬牙忍受着,细长的手指捏紧了床单,后背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湿透。
“桑烟,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试试...小叔到底还关不关心我......”她声音很轻,说着又笑了,“看起来,我成功了,小叔你很关心我呢。”
纪琛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他最讨厌她这幅势在必得的样子!
“桑烟,我只是来看看你到底死了没有!”
“我怎么舍得死呢?”
“之前不是还求着不让我碰你,转身就来勾引我,桑烟,你是不想要肚子里的种了吗?我不介意就在医院办了你!”
桑烟最了解纪琛不过,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惹怒了他,他便真的会做。
想到孩子,桑烟不敢再多说什么,伸手推开了他。
“桑烟,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纪琛推门出去。
他对她是彻底失望了吧......
桑烟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消失光亮,仿佛看到她如坠深渊的心。
险险保住孩子后,桑烟又一次被陈辉囚禁了起来。
只要他有任何不开心,都是往她身上招呼,日复一日的毒打下,桑烟变得越来越抑郁......
终于,有一天趁着陈辉出去忘记锁门。
桑烟开车去了悬崖边。
她下了车,望着悬崖下边的海,风吹乱她本就凌乱的头发。
她拨通了纪琛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就在桑烟以为纪琛不会接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小叔,我真没做过那些事,你信吗?”
里面是纪琛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桑烟,你又要干什么?”
“小叔,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相信我了?”
“你想死就去死!”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小叔,再见。”
说完,桑烟扔了手机,回到车边,毫不犹豫地将车驶向悬崖,车撞破护栏,直冲而下......
正在开会纪琛,因为桑烟的话而变得烦躁,心不在焉继续了一会儿后,手机突然疯狂的震动起来。
他眉微微上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字,张特助。
他皱眉,挂掉,可电话还是不依不饶,他有些薄怒,声音压低接通电话,“说?”
“总裁,叶小姐出事了!”
张特助感觉自己如同坠入深冬时节的寒潭,冷得战粟,回答道,“下面…海里……”
“海?”纪琛的声音平而缓,却拥有着无形的威压,让人无法喘息,漆黑如夜的眸子里浮上一层薄霜。
“是的,叶小姐的车子已经掉下悬崖,落入海中了,现在还在打捞……”
“呵!”他徒然一声冷笑,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把抓住张特助的领口,冷暗深幽的眸子,富有杀气的看着张特助,“你以为我会信?”
这股濒临死亡般的威压,张特助脸色唰白,声音有些哆嗦战战,“总裁,我没骗,您专家来查过了,从车痕来看,像是叶小姐自己故意开下去的……”
纪琛手指微微颤了颤。
故意?
想到之前桑烟给他打的那个电话,如果死了会信吗?
他不信!
这一定又是这个女人在故意骗他!
纪琛将手机拿出,疯狂拨打着桑烟的电话,那头却永远都是一个冰冷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无数遍的回响,冰冷而又真实。
纪琛冲到悬崖边,看到车子残骸脸色铁青,声音顿然暴怒,“给我搜,将她给我找出来!”
张特助连连点头,“是!”
纪琛心里一阵烦乱,打不通桑烟电话就直接给陈辉打电话。
里面一片嘈杂的歌舞声,还有陈辉醉熏熏的声音,“小叔,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你在哪?”
三个字,气势十足,冷的可怕。
“陈总,走一个走一个!”
电话内又传来各种吵闹声,纪琛大怒,“陈辉,你他妈找死!”
陈辉被这一声呵斥,弄得有些清醒,他再想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
纪琛冷道,“给我查陈辉现在哪里!”
陈辉身旁身着暴露的女人附了过来,手指还不停的在他胸口打转,故作贴心般的问道,“怎么了,陈总?谁打电话来了?”
陈辉看着那有着三分像桑烟的脸,想到桑烟和纪琛的关系还有纪琛对他的轻视,心里腾升一股无名火。
“啪!”
一巴掌扇过去,女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陈辉按在沙发上抽耳光,“贱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女人被打的有些懵了,看着喝醉的陈辉,小声道,“陈总…”
他手一点都没有手软,女人被打得嗷嗷直叫,想要逃却被一把拽住了头发,狠狠地往墙上撞。
“看不起我!叫你们看不起我!”
“陈总,你认错了…”
陈辉已经两眼发红,“以为自己爬上纪琛的床就了不起了?”
“碰——”
一声,门被人踹开。
陈辉动作不自主的一顿,只看见门外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冷峻面容似冬日料峭,冷势十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陈辉揉了揉眼睛,看不清来人。
纪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声音冷至谷底,“桑烟呢?”
陈辉眼神迷蒙,不耐道,“她没来卖酒吗?不要脸的赔钱货,老子给她吃给她穿,她居然和她小叔乱搞,不给老子赚点钱老子弄死她!”
纪琛身周围的气压低到极致,脸色泛冷,浑然地狱死神,令人颤栗。
死字,已经扯断了纪琛最后一根克制神经。
他一把将陈辉推在地上,一脚狠狠踩了上去,声音冷厉,“往死里打,给他醒醒脑子。”
陈辉瞬间被一群人拥住,脑子还未清醒,紧接着就是实打实的拳头下来。
整个包厢内,惨叫连连,“啊!”
陈辉脸肿的青紫,高高隆起一块,一口白牙被打碎了好几个,满口鲜血。
脑子清醒了许多,他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话,吓得浑然发抖,直直哭喊道,“小叔,我错了我错了!”
“再问一次,桑烟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
纪琛的目光一凝,心坠落谷底,陈辉都这样了,还不愿意说,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了。
纪琛用力踹了陈辉一脚后,冷冷下令,“钥匙。”
陈辉连忙掏出来,张特助接过,跟上纪琛的脚步。
打开陈辉家门,纪琛眼神一凛,眉心紧皱。
房间里乱七八糟,随处可见的酒瓶,想到陈辉那个样子,他的心紧紧揪起来。
这段日子,桑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两室一厅,纪琛大步走过去,推开门没有人,浓郁的酒气和血腥味,他眉心紧皱。
另一个小房间,整洁许多,他走进去,里头是桑烟熟悉的味道,一直纷乱的心静了不少。
寂静中,恐惧如一只大手抓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