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可能签这个字。”
反正他一把老骨头，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活够了。
“爷爷有骨气，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像你一样。”
宁耀放开他，朝柯晓蓉走过去。
“你干什么？”柯晓蓉往外逃窜：“我们是一伙的。”
宁耀揪住她的后领子，把她拖回来，“所以委屈你一下。”
说着，掐住她的脖子，看向宁老爷子：“爷爷，她是你养大的，你舍得她死吗？”
“与虎谋皮，这是她该得的。”宁老爷子把脸转到一边。
柯晓蓉满心绝望。
宁耀的手收紧……
宁老爷子快速的拿起桌上的花瓶，朝宁耀打过去……
“哗啦！”
花瓶打中柯晓蓉的脸。
宁耀一直注意着宁老爷子，又怎会被他打中？
“啊。”
柯晓蓉尖叫。
她的脸……她的脸毁了。
宁耀嫌她吵，把她扔到地上：“闭嘴。”
疼痛，让柯晓蓉的意识无比清醒，她听话的闭上嘴巴，只整张脸皱成一团，表明她现在处在无比的痛苦中。
宁耀看了她一眼，目光就转向宁老爷子：“爷爷，满意吗？还要不要再来一下？”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宁老爷子痛心。
“爷爷没说不同意，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宁耀像拖死狗一样，把柯晓蓉拖到花瓶碎片上方。
此刻，柯晓蓉的姿态是：她的脚踝和腿贴在地毯上，上半身悬空，脸正对着碎片。
她害怕的闭上眼睛，大叫：“爷爷救我。”
宁老爷子只有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爷爷真的不救？那我松手了？”
宁耀松开手。
“啊！”
柯晓蓉放声尖叫。
在她的脸距离花瓶碎片一厘米时，宁耀陡然拉住她：“给爷爷一个后悔的机会，爷爷，真的确定不救？”
“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救救我。”
柯晓蓉眼泪鼻涕齐飞。
她怕了。
她真的怕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做错事要承担后果。”宁老爷子语重心长。
“听说爷爷想为妹妹挑个金龟婿是吗？”宁耀突然道。
柯晓蓉是宁老爷子养大的，他把她当亲孙女，自然是希望她过得好。
“砸一下，她的脸能修复，再来一下，可就难了，你说，她要是毁容了，还有没有好人家愿意要她？”
很难。
人家家庭好，儿子好，凭什么娶一个人品，能力，相貌都不好的？
柯晓蓉的选择本来就很有限。
她最值钱的是宁家养女的身份，加上长得不错，心眼又有点，稍微运作一番，指不定运气好，能钓上一个。
而脸毁了，她又没有内在，谁能看上她？
到时候，愿意娶她的，都是想攀上宁家的。
那能是什么好人家？
哪天她没了利用价值，等待她的只剩抛弃。
“柯叔以命相救，你就这么报答他？”
闻言，宁老爷子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脸上泄露一丝痛苦。
柯晓蓉的爸爸死得很惨。
当年，他到国外出差，仇家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派人追杀他。
第48章：柯晓蓉毁容
命悬一线时，柯晓蓉的爸爸扑上来，把他护在身下。
子弹声中，他当场死亡。
过后发现，他身中十几枪，后背上都是子弹口。
那些都是因为他而受的。
他在对方的墓前发誓，一定照顾好他的女儿，他就安心去吧。
而现在……
“柯叔就只有这一点血脉，他地下有知，棺材板会不会压不住？”
“到时我会跟他赔罪。”
对方要怪他，恨他都可以。
反正他绝对不能答应。
不然宁家就毁了。
对不起柯晓蓉爸爸一个，总比对不起列祖列宗要好。
宁耀面孔狰狞：“你就那么护着宁煦？”
明明只要把钱舍出去，就能救柯晓蓉。
他都不肯。
只因为他想把钱留给宁煦。
宁煦就那么好？
以至于他要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我是护着整个家。”
他是宁家的大家长，要稳住整个家族。
宁家，不能在他手里毁了。
把宁家交给他怎么就毁了？
说来说去，他无非是一心向着宁煦。
宁耀走进死胡同，对柯晓蓉道：“爷爷死活不肯救你，别怪我，怪他。”
说着，松开手。
柯晓蓉受伤的脸，重重砸在花瓶碎片上。
“啊！”
柯晓蓉生生疼晕过去。
“爷爷，满意了？”
宁耀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宁老爷子内心煎熬，脸上却不再露出分毫，不然只会让宁耀得寸进尺。
得不到他的回答，宁耀也不介意，他把帕子一扔：“没事，底下还有那么多人，我们慢慢玩。”
“你想干什么？”
宁老爷子滋生不好的预感。
宁耀把他带到楼下。
佣人们看到他，眼底出现恐慌，个个缩成一团。
黑衣人拿来椅子，宁耀坐下，一指管家：“把他给我带过来。”
管家被带到宁耀面前。
宁耀的视线，从管家满是褶子的脸上掠过，最后定格在宁老爷子身上：“爷爷，柯晓蓉你不在乎，冯叔呢？”
管家姓冯。
年轻时就跟着老爷子。
是他的心腹。
“他是你的长辈！”宁老爷子呵斥。
“那又怎样？”
亲爷爷，他都不在乎，会在乎一个外人？
“畜牲！”
早知他如此没有人性，他早该处理了他，宁老爷子后悔。
这已经不是宁耀第一次流露出自己的野心。
好几次，他派人追杀宁煦。
自己都替他求情，放过了他。
“爷爷倒是有人性，那就把他们全都救下来啊。”宁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只要你签字，我就把他们，连同你一起放了。”
宁老爷子：“……”
宁耀嗤笑一声，笑声在安静的大厅里异常清晰。
现场却没有人笑，大家害怕的看着他。
下一刻，只听到他道：“把他的尾指给我剁了！”
管家被带到桌子旁，黑衣人把他的手按上去，举起刀……
“你就算把他的整只手砍下来，我也不会救他！”宁老爷子冷酷无情道。
“是吗？”
宁耀低头一笑，朝黑衣人递个眼色。
黑衣人手起刀落……
“啊！”
管家的惨叫声响起。
血腥气弥漫。
大家转头的转头，低头的低头，全都不敢看。
宁老爷子震惊：“你……”
第50章：救不了他
他没想到，宁耀说动手就动手。
“无名指。”
宁耀看着他的表情，唇角勾起。
黑衣人再次举起刀，寒芒一闪……
“啊！”
管家惨叫声再起，枯树般的脸庞上满是痛苦。
“中指。”
“够了！”
宁老爷子再也听不下去。
“爷爷要签字吗？”
宁耀朝黑衣人递个眼色。
黑衣人把文件和笔拿到老爷子面前，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接过。
“对不起。”
宁老爷子朝管家道ꎭ꒒ꁴ꒒歉。
他救不了他。
不能救他。
“没关系。”管家无所谓：“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不会不管我是不是？”
管家这句话不是替自己问的，而是替在场的人问的。
他怕他们逼老爷子。
都这个时候了，对方还想着他。
宁老爷子内心动容，大声道：“是的，我会给你养老。”
这句话不仅是跟管家说的，也是跟在场的人说的。
只要他们坚定的站在他这边，他绝不会不管他们。
“哪怕你们今天死了，我也会赠送一套房子一辆百万的车子给你们家人。”
“啪啪啪！”
宁耀鼓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宁老爷子：“爷爷真以为我不会动你是不是？”
“尽管放马过来。”
宁老爷子无所畏惧。
宁耀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放开老爷。”
管家想冲过来，无奈被黑衣人死死按住。
“快救人！”
管家冲愣住的佣人吼。
佣人回神，有胆大的往前冲。
黑衣人一枪解决。
“爷爷开心吗？我先送他过去帮你探路。”宁耀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要杀要剐，冲我来就好，不要伤害不相关的人！”宁老爷子闭了闭眼。
“为什么，你的心对外人都这么软，对我却这么硬？”
连他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他。
“真要像你说的，早在你第一次对家人动手的时候，我就处置了你。”
无非是不舍得。
人老了，就没有年轻时那么狠下心。
“要不是我妈把我手里的股份全都拿出来救我，你早就这么做了，你是为了我吗？你分明是为了帮宁煦。”
铲除了他这么个强大的敌人，就再没有人是宁煦的对手，他就能坐稳屁股底下的椅子。
“你手里的股份还不是我给你的？”
自己就是想给他一个惩罚，等他改过之后，自然会还给他。
“每个宁家子孙在成年后，都有百分之一到五的股份，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不然他会给他？
而哪怕就这点股份，他都要帮宁煦从他手里抢走。
身为大家长的自己，想要修改规矩是分分钟的事，需要用这么迂回的手段？
话到嘴边，宁老爷子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宁耀听不进去。
他说得再多都没用。
宁老爷子抬了抬脖子，无声在说，快动手吧，别废话。
宁耀读懂他的意思，弯唇：“那我就成全爷爷，等你死了，我让他们全部给你陪葬。”
“不用。”宁老爷子拒绝。
“要的。”宁耀转眸看向佣人们：“到了下面，没人伺候怎么行？他们都是你用惯的，刚好陪你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