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吃早餐,乳白的大理石桌上摆着的报纸好不显眼,一张放大的照片占据了整个版面。照片上,一个女人靠在祁言的肩膀上害羞地笑着。三年前,我跟祁言被狗仔拍到,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公开了恋情,然后顺理成章住进了他的别墅里。而现在,他无非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
那天过后,喻清的名字就在我们口中绝迹了。
随之结束的,还有我跟林子标三年的友情。
因为就在我再一次一个人跑去深夜买醉的时候,林子标不知从哪冒出来,伸手夺过了我手里的酒瓶。
「你有必要这么自甘堕落下去吗?」
我记得当时我应该是笑了,并且那个笑容极具讽刺,我说:「你懂个屁,你喜欢过一个人吗?你懂我的感受吗?」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看见林子标发火,他说:「连未之你是真的不明白吗?」
也许是那天的风太冷,又也许是被他的话激的直接清醒。
我一下子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悲伤、愤怒,通通杂糅起来丢进了一汪深邃的水潭里。
我不明白吗?
其实我是明白的,那些独一无二的好,那些只专属一人的温柔,我不是看不懂,只是我不敢懂。
于是我只能说:「阿标,对不起。」
那晚以后,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联系对方。
我可以和没有感情的祁言在一起三年,却没办法给予林子标他想要的。
或许是怀揣着一颗害怕在一起后就会失去对方心,却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态,让我们两个渐行渐远。
直到七年后的林子标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仿佛过往的已是云烟。
可是他开口,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音,都在说明着这七年间他从未放下过,就像我,也从未放下过一样。
17
我以为我跟林子标之间的故事会和七年前一样再一次迎来中断。
可是第二天清早,手机铃声就在耳边响起,我迷迷糊糊间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喂啊,是小连吗?」
早起的迟钝,让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头的女声似乎拿开了手机跟旁人说着些什么,「这个电话真的是小连的吗?」
紧接着,林子标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他的语气似乎颇有些无奈,「奶奶,真的是她。」
听到那个称呼,我的鼻子瞬间就酸涩了起来。
「奶奶,这些年您身体还好吗?」
她乐呵呵笑了几声,「好着呐好着呐,就是你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来看看奶奶,奶奶做的酥饼都没人吃啦。」
我几乎是下意识回应道:「我这几天得空了就去看望您。」
「不用这几天,就今天吧,我让虎虎去接你。」
林子标的急着插嘴道:「我不——唉!」
一声响亮的敲脑壳声打断了他的反抗。
老太太一改刚刚温柔慈祥的声音,说道:「要么去接小连,要么我让你爷手下的兵再带你去外边田地上操练操练。」
「奶奶……」
虎虎在撒娇了。
虎虎又挨了一个敲脑壳。
我使劲忍住自己的笑声,直到老太太继续对我说道:「虎虎去接你去了噻,那我就挂电话了,我跟爷爷做好了饭在家里等你。」
我笑着说好,起身挑了件清淡的裙子又开始洗漱起来。
老太太是林子标的亲奶奶,从小他翻墙逃课无处去,又害怕被爹妈骂的时候,就往奶奶家一钻。
到后来,他托着我翻墙,带着我出去玩,也顺势把我往奶奶家藏。
奶奶是个很开明的老太太,对于林子标这种看起来不学无术的行为没有半点责怪,反而说:
「孩子爱玩点就爱玩点呗,难道非得跟他爹一样,小时候一头泡进书里,长大了又整日钻进生意里,连回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太婆的时间都没有才好吗?」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来揪林子标回家的爹都无地自容,从此便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奶奶对我总是很好,她说自己生了个儿子,儿子又生了俩男娃娃,整个家里连个陪她说心事的女孩都没有。
她也喜欢鼓捣些吃的,自己酿的青梅酒,自己做的桃酥,都会留着我的份给我尝一尝。
只可惜当初随着跟林子标的断联,我跟奶奶也断了联系,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她还能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