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画的画已经挂满了别墅的每一个房间。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像是宠物和掌握生杀大权的主人。因为沈恪甚至开始问我一些过去的事。比如小时候我和我哥哥是怎么相处的,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还有,我是怎么不幸又幸运地来到这里。...
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画的画已经挂满了别墅的每一个房间。
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像是宠物和掌握生杀大权的主人。
因为沈恪甚至开始问我一些过去的事。
比如小时候我和我哥哥是怎么相处的,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还有,我是怎么不幸又幸运地来到这里。
为什么是不幸又幸运?
被卖过来的女人,要么是活体器官,要么在窑子里接客到死,当然很不幸。
他说着,低下头,用勾着点笑意的嘴唇亲亲我,不过幸运的是,穗穗遇见了我。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墙上那幅画,顺从地接受了一切。
而这种乖巧明显取悦了沈恪。
他开始带我去越来越多的地方。
比如他势力范围内的一些产业,最热闹的商业区,附近的小市集。
市集上会卖很便宜的小木雕,做工算不上很精致,但我蹲在摊子前一个个选过去,还是能找到两个跟我和沈恪比较像的。
看,像不像我?
他接过去,挑了挑眉:礼物?
……你不喜欢吗?
喜欢,下次你亲自刻一个我会更喜欢。
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把那个穿了绳子的小木雕挂在了脖子上,礼尚往来,明天带你出去玩。
第二天傍晚,沈恪带我出门了。
这一次,依旧是去谈生意的,地点是在西边一家有歌舞演出的酒吧。
表面上看,就是一家很普通的店,地下却暗藏乾坤。
沈恪带着我乘电梯到负二层,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铺天盖地暗红色的光。
和……角落里几个硕大的铁笼子。
每个笼子里都关着十来个女人,大多都面孔温婉,身材娇小。
只是此刻,每个人眼中都噙满了泪水,表情空洞而绝望。
我看着她们,打了个寒颤,心头发冷。
像是察觉到我的情绪,沈恪脚步一顿,回头牵住了我的手:跟紧点我,别走远了。
结果路过边上的一个笼子时,一个女人猛地伸手攥住了我的裙摆。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用力极大,手背的青筋条条绽出。
就好像我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只是不等我说什么,沈恪就已经拔出枪,对准她细瘦的手腕。
他垂下眼睫,语气冰冷:放开,不然这只手别想要了。
女人绝望地松了手,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从喉咙深处挤出怆然的悲鸣。
沈恪嗤笑一声,收了枪,拉着我继续往里走。
我踉跄跟着他,心里紧得抽搐成一团,有什么弦紧绷到极点。
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好看到一个男人甩着鞭子,狞笑着走过去:都到这里了,指望谁来救你?
那根弦骤然绷断。
我用力从沈恪那抽出手,转身跑回去,握住女人伸在笼子外面的手。
……别害怕。
穗穗!
与沈恪惊怒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砰的一声枪响。
大厅顶灯被子弹打碎,房间里的灯光越发昏暗,人影晃动,一切都变得骤然混乱起来。
我缩在铁笼旁,努力睁大眼睛,看到前面有片片火光炸开。
而火光里,沈恪侧身躲着向他刺来的匕首,反手连开了好几枪。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专门针对沈恪的陷阱。
意识到这件事的下一秒,我就被人揪着后脖领,猛然从笼子旁拎了起来。
男人疯狂大喊:沈恪,你女人在我手上,再还手我就一枪崩了她!
又一片火光在面前炸开,火焰几乎是贴着我脸颊飞过来。
在感受到灼痛的同一时刻,我看到沈恪的枪口对准了我,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砰!
揪着我头发那股凶狠的力道骤然消失,我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短短几分钟,沈恪带来的手下就已经控制住了局势。
灯光重新亮起,他在满屋血腥气和硝烟味中,一步步走到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穗穗,为什么不听话?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差一点,你就死了。
……死在别人手上,还不如死在我手上。
我很确定,那个瞬间他的眼神,分明是想拔枪杀了我。
我只是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是不是,就和她一个下场了……
我的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于是最后的最后,他只是蹲下身,叹了口气,扯着我腰间的衣摆,让我跌进他怀里。
……算了。
他说,穗穗,回去后,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