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一项以前未披露的遗传证据被广泛报道：在中国武汉华南海鲜批发市场出售的哺乳动物（可能是浣熊狗）可能引发了 COVID-19 大流行。

3月14日，该研究的相关人员向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个咨询小组秘密传达了他们的发现，但令他们感到懊恼的是，在他们分析完2020年初市场上收集的由RNA和DNA序列组成的数据之前，这条消息就传开了。

而后在3月20日，研究人员在开放科学研究存储库Zenodo发布了关于上述发现的22页完整报告。

该报告由来自六个国家的19名进化生物学家完成，他们一致认为对SARS-CoV-2敏感的哺乳动物在某时某刻某地将病毒传给了人类，从而引发了疫情。

值得注意的是，早在2022年，该新报告的几位合着者就在science杂志上发表了两篇论文，将疫情的起源归咎于武汉市场上出售的哺乳动物，并强调武汉是该市仅有的四个出售易感染SARS-CoV-2野生动物的地方之一。

但也有许多人对此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除了海鲜市场也出售哺乳动物这一事实之外，新序列没有提供任何深刻的见解。

计算生物学家Erik van Nimwegen说，认为动物首先感染了SARS-CoV-2并将其传播给人类的证据是“荒谬的”。2021年，他曾和其他17名科学家（包括发布新报告的两名科学家）呼吁在science发文呼吁对实验室泄漏假说进行“balanced consideration”。

那么新的争议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呢？

2022年6月，为了支持几个月前发布的预印本文章数据，中国研究人员将海鲜市场样本的测序数据上传到病毒学数据库GISAID。

起初，这些数据对其他GISAID用户处于隐藏状态，但在2023年1月开放了访问权限。法国国家研究机构CNRS的进化生物学家Florence Débarre说自己偶然发现了这些数据，并与同事分享了这些数据。

他们共同分析了这些序列，进而发现了武汉海鲜市场上存在对SARS-CoV-2易感的哺乳动物的证据。

Débarre和同事表示，他们将他们的发现告诉了中国团队的一名成员后的第二天，GISAID再次将数据隐藏起来。但是他们已经下载了这些数据，目前还没有公开，他们希望中国研究人员能很快公开相关数据。

Débarre说：“因为这些数据已经从GISAID中删除，我们无法共享。但我希望其他科学家能够探索这些非常丰富的数据。研究这些数据的人越多，我们就越能让他们说话。”

在该报告中，他们指出中国研究人员和中国政府都对哺乳动物是否在该海鲜市场上出售含糊其辞。但是，他们最新提交的这些数据提供了迄今为止最有力的证据，证明新冠肺炎疫情出现时，SARS-CoV-2关键易感物种就在那里。

Débarre及其同事在他们的报告中表示，2020年访问该市场的中国团队从市场摊位的容器、表面和排水沟中共收集了923份“环境样本，在确认感染SARS-CoV-2的RNA的样本中，有49个样本还含有线粒体DNA，可以清楚地识别出五种哺乳动物：普通貉、马来亚豪猪、阿穆尔刺猬、蒙面棕榈果子狸和灰白色竹鼠。此外，他们还发现了其他哺乳动物的DNA和RNA。

他们认为SARS-CoV-2病毒和易感动物的RNA/DNA在华南市场特定地区的同一样本中同时出现，表明这些物种，特别是普通的貉，是2019年末 SARS-CoV-2出现的最可能渠道。

此外，他们还用热图可视化的佐证了上述结论：SARS-CoV-2病毒的密度在出售哺乳动物的摊位附近的市场区域最高。

而在这波SARS-CoV-2易感哺乳动物中，浣熊狗受到了诸多关注。Débarre及其同事描述了武汉市场两个不同摊位的六个样本中均发现了浣熊狗mtDNA，而SARS-CoV-2检测呈阳性的推车样本也含有丰富的浣熊狗遗传物质。研究人员说，这表明推车上的浣熊狗比在摊位上工作或在摊位附近购物的人更有可能传播病毒。

SARS-CoV-2易感哺乳动物的mtDNA被发现在市场的西南角，这个地方也正好具有 “最高密度” 的SARS-CoV-2阳性样本。报告合着者、亚利桑那大学进化生物学家Michael Worobey说：“我们现在可以证明，SARS-CoV-2的合理动物宿主确实就在我们认为它们所在的地方，处于发现对病毒呈阳性的表面浓度最高的小象限中。

Worobey和他的同事还发现了没有“原始测序文件”的样本。Débarre及其同事表示，他们已经下载了“这些数据的不完整部分”，并表示“将尽快向所有GISAID用户提供更完整和更新的数据集，所有这些缺失的数据都可以提供有关华南市场事件时间表和病毒来源的宝贵信息。”